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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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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蘇蘅俯身到他耳邊,“這世上沒有誰比我更希望你活著。”

檀燁雙眼裏水漉漉的,沁過了萬千春光。他臉頰貼在她掌心肌膚上,清涼的肌膚在暖熱的掌心上摩挲,他像個依戀主人的小貓小狗,又像個撒嬌的孩子。他輕輕動了動脖頸,嘴唇貼在她的掌心裏,舔了舔那裏的肌膚。

蘇蘅感覺掌心裏被濕軟的東西舔舐過,從掌心裏激出些許酥麻。

她猛地長吸一口氣,而後直接把他拉過來,“你到底是真的不能碰女人,還是你裝的?”

檀燁睜著那雙水光漉漉的眼睛,有些茫然無措,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和她解釋,“不是,我……”

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難,這麽多年他除了她之外,也從未親近過別的女子。一時半會的還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裏頭若是細想,有些難以啟齒。

“你怎麽?”蘇蘅靠近,“要是說不清楚,我就當你之前都是在逗我。”

“不,”他擡頭起來,略有些難以啟齒,“我和你這般沒有任何問題,但如果……”

他沒有說下去,連帶著臉頰都側了過去,不看她。

蘇蘅看到他這樣,不但沒有見好就收,反而還越發步步緊逼,“如果什麽?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你的問題到底是什麽?你自己也都說了,要讓我幫你,可你連你自己的事都說不清楚,難不成要我親自來試試你?”

她言語裏帶上了幾分調侃。

檀燁看向她,“如果我有那種想法的話,會犯惡心。”

“那種是哪種?”她反而越發的咄咄逼人了。

蘇蘅非得要他說個明白,“我聽不懂似是而非的話,既然說了,既然就說清楚。”

她手指沿著他的臉頰逡巡,指尖輕輕點在柔軟的肌膚上,游走過一段之後,突然稍微加大力氣壓了下來。

“你明明知道。”

到底是自小被規規矩矩教出來的人,他被逼到了懸崖邊上,退無可退。

“你說呀,”

蘇蘅貼著他的耳郭笑著逼問。

“說出來,”兩條手臂抱上了他的脖子,手掌伏在他的後腦勺上。

“告訴我,你心裏想什麽?”

檀燁咬住嘴唇,無措的看她。

蘇蘅淺笑,雙手撫上他的臉頰,指尖順著他臉頰的線條劃過他的眉他的眼。

“告訴我。”

檀燁看著她含笑的眉眼,以及感受到從臉頰旁滑過的指尖。

她重新抱住他的脖頸。馨香和溫暖在此刻將他緊緊環繞。

“要你。”

蘇蘅放聲大笑。

檀燁有些羞惱,扣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扣到自己近前。

蘇蘅反手抱住他的頭,手掌在他烏黑的長發上輕輕撫摸,手掌貼在他泛著涼意的長發上。

“好啊。”

檀燁的呼吸重重的停頓了下來。

她一動,一改方才兩人之間還有些空隙的姿態,完全和他親密的擁抱在一起。

“我教你。”

檀燁擡頭起來,蘇蘅的指尖沿著他的下頜來回的游走。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不管什麽東西只要是活的,就必定有自己的打算和欲望。”她壓在他的耳邊低語。

這些東西是他從未聽過的,和自幼接受的那一套禮義廉恥完全不同,□□到毫無遮掩,挑去了所有的遮羞布,將下面最本質的全數露在人前。

“你得學著接受它。”蘇蘅說著輕輕啄了下他的耳朵,他敏感的不像話,吸了口氣,像是負氣一般雙手抱住她。

緊緊相擁的軀體,像是這世上最親密的兩個人。

“它是你自己的想法,沒必要去排斥。”她的手又放在了他背後的長發上。

長發烏黑濃密貼在掌心上,透著一股涼意。

檀燁將自己埋入她的脖頸裏,“嗯。”

“嘴上嗯,誰知道到時候你真的做起來,會不會掉頭出去吐。上回我可還記著。”

她上次戲弄他,結果檀燁當著她的面把喝下肚子裏頭的魚湯都給吐了出來,當時他那一下徹底坐實了她關於檀燁喜歡梅雙雙這事的猜測。

檀燁不說話了,放任自己徹底沈淪在她身上。

“夜色不早了,你陪我睡覺吧。”

她話才說完,感覺到檀燁渾身又重新僵硬起來。

他從她肩膀上起來,臉頰緋紅,“我、我還不行。”

他現在真的還不行,他想要占有她,將她完完全全占據,甚至他不允許別的男人對她有任何覬覦的舉動。

他對朱浪無感,哪怕隔著仇恨,他在察覺到朱浪的用心之前也毫無殺意,但他知道朱浪想要對她做什麽之後,他就起了殺心。殺心之強,就連他自己也難以壓制。

可是真正去擁有她,現在他還不行。

他只要意動,就會想到當年他看到的那一幕,身體就跟著惡心,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他在她面前露出的是那麽不堪的模樣,那麽他寧可沒有觸碰過他。

“阿蘅,不要……”

檀燁抓住蘇蘅已經放在他腰帶上的手,言語帶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哀求。

“我不做什麽,現在大晚上的,你要熬到明天早上?”

蘇蘅幹脆抽回手,自顧自的寬衣,她將外面的罩衣還有外裙幹凈利落的剝下來,丟到一旁。

她外面翠色的罩衣和外裙除掉,露出裏頭的中衣,她隨處亂動,原本整整齊齊的中衣也給弄得一塌糊塗,修長纖細的脖頸,還有半邊低凹的鎖骨也半隱半現。

“睡吧。”她一頭躺下。

她不是頭一回在他面前遮掩,在宗門裏的時候她經常如此,只是兩個人之間隔著竹簾,影影綽綽,他不會去看。到了這裏她偶爾翻到他房裏來,也是合衣倒頭就睡。

他僵在那裏沒動。她也沒有強迫他的意思。

她幾乎是碰到枕頭整個人就睡了,檀燁坐在她身邊看她,外面此刻已經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他不敢在她面前解開衣物,側身躺在她身邊。

他手掌壓在自己的頭下,雙目專註的看著她。

只要她在自己眼前,他就覺得無限的安慰。或許上天終於肯給他一些憐憫和撫慰,在他經歷了早年這麽多劫難之後,給他一份希望。

夜裏發生了那麽大的事,可是第二日閬風裏卻是詭異的平靜,只是有一些城主受傷的消息在外。

檀燁和蘇蘅一同去看望,畢竟他們住在這裏還是客人,主人竟然生病了,那麽就應該去探望,可惜到了門外就被擋了回去。

朱螭連著幾宿都沒有合眼,如今眼下掛著兩塊青黑。

“多謝兩位好意,只是家父現在不便見客。”朱螭忙了兩宿,對著檀燁和蘇蘅客氣道。

傷在男人的那個地方,等於這個人都廢了,雖然朱浪已經有朱螭這麽個兒子,那東西在男人看來就是男人最根本的象征,若是沒了,那麽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現在已經封了在場弟子們的嘴,對外只說是被妖魔重傷。哪裏還敢見人。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就……”

蘇蘅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抽泣,只見著曼夫人從裏頭走出來,見到蘇蘅和檀燁,她的眼神看蘇蘅已經沒有一開始的嫌惡,現在朱浪連那個都沒有了,就算還想和以前一樣流連花叢也是有心無力,眼前的女子對她也早沒了威脅。

“夫君說請二位進去。”

曼夫人的話裏都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輕松,她看著這男人在外瀟灑了這麽多年,突然一下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傷心牽掛之餘,心下也有古怪的放松。成了那個模樣,再也沒有辦法去找別的女人,除了自己之外,也沒有女人願意要他這個廢人了。

原本她心裏是怪那個兒子的,怪他竟然不聽她這個娘親的話,好好把朱浪給放了。可是睡了一晚上,起來就覺得這不是個壞事。

至少他已經沒辦法再去沾花惹草了。完完全全屬於她一個人的了。這世上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會不嫌棄他呢?

原本的擔憂苦惱,一下又變成了歡歡喜喜,甚至覺得那個兒子做了好事。只是這歡喜不能透出臉,只好強裝出一副擔心傷感。

“娘?”朱螭有些意外。

但曼夫人已經側身請人進去。

屋子裏頭很厚重的藥味,蘇蘅識感敏銳,一進去就被那股藥味熏的難受。

朱浪的傷勢要說有什麽,也傷及不到性命。傷勢被雷火給烤焦了,血都沒有流多少,只是那塊地方從此之後徹底廢了,等到焦黑的皮肉脫掉重新長好,也沒什麽大用了。

“城主可是有事?”檀燁到屏風前站住。

他此刻心情不錯,屏風擋著門口,裏頭的朱浪聲音虛弱,“明日我讓犬子和兩位一起送梅姑娘回丹熏谷。”

蘇蘅眉梢微挑,“城主不是說,要再等幾日,好歹讓少城主的傷勢好了再說?怎麽才一日就改了主意?”

她沒興趣管朱浪這個老男人,但熱鬧這東西,不看白不看,尤其掀人傷疤這個事,她最喜歡了。

朱浪聽到她的聲音,她嗓音嬌嬌的,透著一股泉水瓣的甜。他不由得悲從中來,恨不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才好。這樣的美人,從此之後,他再也沒辦法得到了。

“爹!”從外面進來的朱螭聽到朱浪的這句話,大驚失色。

“我走了您……”

“住口!”

朱螭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屏風後就爆出一聲厲喝,那叱喝裏透著一股藏不住的虛弱。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朱浪吼完這一句,喘了幾下,“仙子,哪怕他身上帶著傷那也不打緊,不傷筋動骨,也不妨礙他做事。另外我和丹熏谷谷主也有好長一段日子沒有敘舊了,現在我身體不好,也有一封信要讓他交給丹熏谷谷主。”

蘇蘅聽了只想笑,修士傳信哪裏需要凡人一樣那麽麻煩,只是找個理由罷了。

她也不點破,只是點頭,“那便好。”

說著她看向朱螭,“那麽少城主早些準備行裝。”

離開門口,聽到門內突然傳來碗落在地上砸的稀碎的聲音,還有朱浪的怒罵,“都是因為你!”

朱螭面色尷尬,好在面前兩人對他的家務事從來沒有半點興趣,在門口就告別了。

離開之後,蘇蘅也沒有打算立刻回去。她隨意的在閬風裏頭轉悠,而後挑了個沒人的地方,“你那個母親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你爹當年看上她什麽了?”

檀燁看著遠處嶙峋聳立的山峰,“我也不知道,只記得爹很喜歡她。或許這世上情這個字,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什麽道理可講,喜歡上就是喜歡上了,”

他似有所感,“這並不是自己能掌控住的,這個不是比試,非得分出個最好的才會喜歡上。愛上之後,便是身不由己,也是義無反顧。”

蘇蘅看著他,“我不懂。”

檀燁濃長的眼睫輕顫了下,在眼下投下一片影子。

“無妨。”

他笑道。

如今這般已經是很不錯了,他不敢一時太過貪心,他們的時日很長很長,至少他已經知道,她對他和別人完全不同。

“你這麽多年,沒去找過你父親麽?”

蘇蘅好奇問。

檀燁搖搖頭,“我找不到他,而且也感應不到他,似乎他從這世上突然消失了。但我也感覺到他沒有死。”

血脈之間的鏈接最深刻,他沒有感覺到血脈的斷裂。

曾經疑惑過,但他從未見過父親在眼前,也尋不到他。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來找我。”檀燁茫然的眨了眨眼,“我這一生想來,都是被拋棄,到了最後連我自己也覺得也理所當然。”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被母親拋棄,父親一去不回,哪怕沒死也沒有來找他。而師門裏的人,開始的時候對他和顏悅色,到了後面,對他百般忌憚。

先是不明白,後面以為是他的錯,到了後面漸漸也習以為常。對著別人嫌惡的目光,他將自己變的麻木,對著那些目光,他也已經毫無感覺。

被拋棄,被自棄。倘若不這樣,他都不知道如何在這世上活下去。

“只有你是不一樣的。”檀燁輕聲道。

蘇蘅看過去,她嘴唇動了動,滿是疑惑的看他,“我可記得,你之前還對我各種防備,把我當賊防來著。”

她說完又搖搖頭,“算了算了,這也正常,要是你見著我就一見如故,一見鐘情,我倒是要懷疑你是不是有問題了。”

檀燁這樣的人,被別人折磨,被自己折磨。早已經沒有了所謂對外人的信任。一見鐘情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檀燁眼眸動了動,他輕聲開口,“你怪我嗎?”

“有什麽好怪的?”蘇蘅滿臉奇怪的看他,“那時候你我萍水相逢,這不是應當的麽?”

而且她那時候的的確確有自己的算盤。

“不過……”她靠過來,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我還記得那時候我救了你,你還好兇的對我動手來著。”

檀燁一楞,他手掌握成拳頭,壓在唇上咳嗽一聲。

“那時候……我們還不熟。”

他又回身過來,“現在絕對不會了。”

他笑的眉眼裏都蘊藉了脈脈的溫柔。他和當初也不一樣了,當初的他心是死的,對所有人都是事不關己的包容和冷漠。他包容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同樣的也將那些人對他做過的一切警告自己,不可再對人有半點希望。

這世上的人全都是忘恩負義,沒有人會愛他,也沒有人會真正在意他。

只有她一個人堅決的闖了進來,把他原本的認知全都打碎。

或許他真的已經苦盡甘來,而他們的生命也如此漫長,足夠讓他得償所願。

朱浪痛苦的在床上翻滾,那地方挨了幹凈利落的一刀,孽種下手極其快,他甚至還沒有感受到痛,就已經結束了,但是後面那天雷地火才叫酷刑。

那地方痛的和火在不停的燒,一想到他現在成了無根之人,更加痛不欲生。可是真要他自盡,他也舍不得。仇人找上門來,他把兒子打發出去避難,然後把怒火撒在了曼夫人身上。

可惜他現在渾身上下都動不得,對曼夫人只能罵,而且還不能讓別人聽見,畢竟被戴綠帽子,這是所有男人的痛處,只要被戴上了,被人知道,哪怕嘴上同情,私底下也絕對是嘲笑,他捂了這麽多年,不肯讓人知道,現在也還是一樣。

曼夫人被他罵的哭哭啼啼,到了夜裏竟然敢發脾氣跑回去不來照顧他。

朱浪鬧騰了許久躺在床上,半睡半醒裏,感覺到床邊有人,他睜開眼,看見和那天夜裏一樣的那團白影,還沒等他張口,那團白影擡手起來,手指抵上了他的喉嚨。

冰冷尖銳的觸感讓朱浪一抖。

那團白影站在他面前,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朱浪不知道過了多久,無聲的警告讓他冷汗如雨,當那團白光終於消失之後,朱浪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

第二日一早,幾人碰頭。

朱螭看著天星閣滿是不解,他幾乎是天一亮就被轟起來,他連父母的面都沒有見著就直接被趕出來。

“為什麽要回去啊。”梅雙雙很是不解,“我還沒完全好呢。”

其實她還是挺喜歡外面的,昆侖山和丹熏谷可太不一樣了,昆侖山可是好地方!她在朱螭身邊這段時日,可算是知道原來昆侖神山多麽的名不虛傳,好多都是外面沒有的好東西!

現在她都還沒從閬風和朱螭的手裏給弄到那些傳聞裏的好東西就要走了,梅雙雙可不幹了。

“你那麽多話幹什麽?嫌不說話會憋死你麽!”朱螭心情不好,立刻吼了她一句。

梅雙雙對上他就和老鼠對上了貓,瞬間就老老實實安安靜靜。

梅雙雙立即安靜下來,一眾人出了閬風大門。昆侖地勢覆雜,學凡人靠著一雙腿是不成的。朱螭將那艘法船給放了出來。

大船在天空上飛,梅雙雙走到檀燁那裏,“燁哥哥。”

她伸手想要抓他的袖子,檀燁恰好在此刻轉身,完全避開了她的手。梅雙雙看著自己落空了的手有些發楞。

等她再擡頭的時候,她已經莫名的和檀燁拉開了一段距離,明明她記得他轉了個身而已,怎麽一下拉開這麽多?

“有事嗎?”檀燁開口問。

檀燁對她一貫如此,客套又疏遠,除了這兩樣之外,沒見到他對她任何特別之處。

“我想說,能不慢一些回去?”梅雙雙想起自己馬上就要回丹熏谷了,急切問,她在閬風裏忙活了這麽久,什麽都沒得到。不願意這麽早就又被關起來。

檀燁聽著,心裏一動,欣然應許,“好啊。”

梅雙雙原本以為檀燁不會答應,還打算去找蘇蘅再說說。她歡歡喜喜的去了。朱螭原本對此很不讚同,但想起父親叮囑他無論如何都要在丹熏谷裏呆上一段時間,心中只覺得憋屈,自己有家不能呆,偏偏要去別處寄人籬下。想到此,他也同意了。

出了昆侖神山的區域,朱螭便收了法器,一行人落地到城鎮裏去。

他們此刻還沒有完全出西域的範圍,西域和中原完全不同,這裏的本地人絕大多數都長得高鼻深目,梅雙雙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閬風城,沒有出來過,看的目瞪口呆。蘇蘅和朱螭一樣毫無所動。

這裏是東西往來的關口,許多貨物都在合理入關前往中原,或者從這裏到更西的地方。

蘇蘅被裏頭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貨物吸引,溜到裏頭看熱鬧。

這片地方什麽都有,吃喝玩樂,樣樣齊全。還有許多中原裏見不到的東西。

胡姬們面紗覆面,只露出一雙高聳眉骨還有低凹的眼睛,衣裙清涼,露出腰腹,腰腹抖動著,如同一條蛇舞動。酒肆裏的客人見狀大喊大叫,讓胡姬們扭得再妖嬈些。個個眼裏恨不得生出火來,把胡姬身上原本清涼的衣著燒的一點不剩。

蘇蘅在中原還沒見過這樣的舞蹈,多看了幾眼,她往身邊看去,瞧見朱螭看著胡姬妖艷的動作毫無所動,梅雙雙睜大眼滿臉興奮的看著。檀燁則低頭下來,對面前妖冶的胡姬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專心致志的盯著自己面前的桌子,似乎桌子上有什麽吸引他的東西一般。

蘇蘅看過去,視線才觸碰到他,檀燁眉頭微蹙,迎著她的註視回看了過去。

蘇蘅看得出來,檀燁對那些妖嬈的胡姬一點興趣都沒有,到底是假裝不在乎,還是真的不在乎,她看得出來。在檀燁看來,那幾個胡姬和他面前的木頭桌子沒有任何區別。

兩人隔空對視,倒是那邊的胡姬被晾在了一邊。

從裏頭看了好久出來,梅雙雙拉著蘇蘅又去看別的,鬧到了傍晚,天都黑了才會到暫住的客棧。

檀燁提著他剛從外面買的點心,西域的東西和中原都不一樣,羊肉饢是這兒的特產,這裏的羊肉自小放養草原或者戈壁灘,吃著草藥長大,肉質鮮美幾乎毫無膻味。檀燁記得蘇蘅慣愛這些點心,特意買來給她。

他走在路上,步伐輕快,走到蘇蘅的房門前,他輕輕叩門,聽到裏面的人讓他進去,才推門而入。

然而一進去,他就楞住了。房屋內的燈火很亮,蘇蘅坐在鏡臺前,小拇指從今日買的胭脂裏挖了一小塊,加水攪勻,細致的塗抹在嘴唇上。

燈火下的人眉目鮮妍,原本是清媚的樣貌,因為嘴唇上的艷紅平白生出了驚心動魄的瑰麗。

蘇蘅扶著妝臺站起來,看向他。

“你過來。”

檀燁似乎感覺到什麽,他走動一步,背後原本敞開的門無風自動關上。

屋子內燭火通明,將一切照的透亮,她位於燈火中,美艷如火。她一步步向他走過來。

檀燁下意識後退,她比他還要搶先一步抱住了他。

她揚起臉來,原本就精致的眉眼在仔細描畫過後,於燈火之下美的驚心動魄,媚眼如絲,絲絲繞繞的將他完全捆住,叫人心甘情願的溺死在她的眼裏。

“阿蘅……這樣不行。”他感覺到了她的意圖,慌亂著拒絕。

他還沒有完全放下心結的地步,他不想看到她失望嫌惡的模樣。

如果做不好,那麽他寧可不做。

燈火裏的美人笑起來,她手指壓在他的唇上,小心的噓了一聲,“你不是要我幫你麽?我幫你。”

她湊近了,鼻尖在他的脖頸處徜徉,“這不就是開始了麽?”

“首先,你得熟悉我。”她揚起臉來,“熟悉我的一切。”

“來。過來。”她言語裏滿是鼓勵,“我教你如何熟悉女人,怎麽親近女人。”

“第一個就是,你要感受我。”

檀燁嘴唇微翕,他手掌擡起來,美人仰著臉指引他,“你不要想著把我如何,仔仔細細的用你自己來感受我到底是什麽樣的。”

他將手掌壓在她的後腰,摩挲著向前,他照著她說的,感受到婀娜柔軟的起伏。

檀燁低頭看著她抹的鮮紅的唇。她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那裏,輕笑一聲,頭再擡起,眼波幽幽,他垂頭下來,壓上了那抹艷紅。

胭脂裏混了蜜蠟,摻和了鮮花的花汁,又添了蜂蜜。散發著甜香。

他照著她的話,輕輕的觸碰,蜂蜜和花汁水混在一處醞釀出新的誘惑,這和以往幾次都不一樣,觸碰裏帶著一股無措,漸漸的他開始急躁,一口想全吞進去。

蘇蘅察覺到他的急躁,在他後背上拍了下當做對錯的指示。他隨即停下來,化作春風細雨。

“我是什麽樣的?”

她的唇齒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詢問。

檀燁摟住她的肩背,他唇角牽出些笑,將那些胭脂一點點的細心采擷。

“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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